“索吻女”:我就想知道跟100個男人親吻什麼感覺

發佈時間:2009-10-08 21:34:22 【來源:南都週刊】



  在巴黎一家咖啡廳外,楊雅晴抱著自己的寵物狗。她說:“我(索吻)的動機很單純,我就是想知道跟100個男人親吻是什麼感覺。” 攝影·春玉


  


  
楊雅晴索吻照



  “索吻女”楊雅晴:我觸動了亞洲男人的神經弱點


  外形甜美的台灣留法女學生楊雅晴,今年暑期展開了她的“在巴黎吻百個男人”之旅,不論膚色外表和職業,從男模到清潔工均是她的索吻對象。


  外形甜美的台灣留法女學生楊雅晴,今年暑期展開了她的“在巴黎吻百個男人”之旅,不論膚色外表和職業,從男模到清潔工均是她的索吻對象。但無論是社區論壇裏的網友,還是在巴黎的留學生們,都將她的舉動貶得一文不值。是世人誤解了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,還是她過於離經叛道?


  南都週刊特約記者·春玉 法國巴黎報道


  當楊雅晴的故事在網上鬧得紛紛颺颺的時候,我特意去她的博客裏看照片,心裏很好奇:像她這麼青春可愛的女孩子,為什麼要吻100個男人呢?


  3年前,當楊雅晴將想跟100個陌生人接吻的想法告訴友人時,大家都覺得她一定是瘋了,甚至認為跟百個男人接吻和跟百個男人上床沒什麼兩樣,根本就是蕩婦和女巫的行為,楊雅晴因此打消念頭。但在巴黎留學兩年後,她仍對這個瘋狂的想法唸唸不忘,今年夏天毅然開始向百個男人索吻的行動,並找來攝影師拍照存證。


  楊雅晴在博客中記錄,行動開始後,她曾在兩周內吻過35名陌生男子。目前楊雅晴已經成功吻了54個,大部分都是金髮帥哥,當然也有清潔工、禿頭凸肚男。


  “索吻”事件頓時像開了鍋一樣,引起了激烈討論。反對者酸酸地說:“為何不選在台灣索吻?根本崇洋媚外。”支援者說:“中國女人的解放是自下而上的:100年前,女人解放了下部(腳自由);6年前,木子美領導女人解放了中部(性自由);今天,楊雅晴領導女人解放了上部(吻自由)。”


  楊的家人卻始終沒有反對索吻,生活單純、個性低調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。媽媽看到楊雅晴博客裏的吻照後,第一時間愣住了,她有些害羞,而楊爸爸的反應卻相當自然。楊媽媽說,楊雅晴從小學音樂,個性活潑外向,留學法國有了很多新想法,兩個妹妹也都很崇拜她的計劃。“我們全家都全力支援,即使全世界都反對,我們也是全力支援,就這樣。”


  說來也巧,恰好有朋友認識楊雅晴,我下午給她發郵件過去,第二天就接到回復,說很樂意接受採訪。此時的我,忽然有些興奮。


  和楊雅晴約在巴黎東站旁邊的一家咖啡館裏,她比我先到。一個穿黑色外套黑色裙子的女孩靜靜地站在咖啡館的門前,夕陽淺淺地灑在身上,給她鍍了一道金邊,很是美麗。


  我們兩人一同走進咖啡館,在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來。她帶了她的小狗妳妳,剛剛坐下,就有一個法國男孩子走上來請求給妳妳拍張照。“每次我帶它出來,都有人想給它拍照。”楊雅晴把它打扮得漂亮乾淨,就像它的主人一樣。


    說我沒有情慾,那很虛偽


  南都週刊:你為什麼會有這個百吻計劃呢?


  楊雅晴:很多人認為這一行為很瘋狂,其實我一點也不認為這瘋狂,我的動機很單純,我就是想知道跟100個男人親吻是什麼感覺。有些人對我說:你應該把它用藝術手段包裝一下,顯得神聖化一些。我個人覺得沒有必要。在這個過程肯定是有情慾在的,如果說在與這100個人的親吻過程中完全沒有情慾,那很虛偽。我之所以敢親100個人,是因為我覺得情慾並不可恥,把它表現出來也沒有什麼錯誤。


  南都週刊:“錯誤”?為什麼這麼講?


  楊雅晴:因為大多數人認為這是不道德的,不好的,女人不應該把情慾表現出來。但是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很開放,對我自己的道德價值觀沒有產生什麼包袱。我家的小孩都比較單純。從小父母就告訴我們要學會獨立思考,要懂得自己來判斷好壞對錯。所以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沒有什麼道德包袱。我本來打算今年回台灣,但是因為有這個計劃,就打算再讀一年,拿個MASTER文憑,不過文憑也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,我真正想要的是呈現真實的自己。我來巴黎是為了探索,而不是文憑。現在覺得如果可以親吻100個人,比拿到文憑更有意義。對文憑不重視也不見得就是墮落的學生,我在學校裏成績也很好,從沒有重讀過。


  南都週刊:但是在某種程度上,文憑是一個人被社會認可的能力價值證明。


  楊雅晴: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價值所在就可以了,社會怎麼看你並不重要。


  南都週刊:如果得不到社會的認可,這個人會在現實生活中四處碰壁的。


  楊雅晴:我覺得現在的人太多注重社會認可,不太重視自我認可和反思。這件事(索吻)本來很普通,但是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,是因為它觸動了亞洲男人的神經弱點:面對外國男人時的自卑和盲目排外。有些人問我你為什麼不親黑人?為什麼不親亞洲人?為什麼只親白人?這說明他們自己就是看不起黑人的,把黑人和亞洲人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。這件事見報之後,我收到了很多的郵件,也接受了不少記者的採訪。歐洲人的郵件內容會是“很有趣,祝福你”,而亞洲人郵件的內容則是對我個人的謾罵和攻擊,罵我是“蕩婦”, 罵我“無恥”。問我“你既然可以和100個人接吻,為什麼不跟100個人做愛”?有些人甚至號召網友一起去台中向我家扔雞蛋。


  南都週刊:看到這樣的博客留言,你有沒有為你家人擔心?


  楊雅晴:我有打電話給家裏。我媽接的電話。她說來呀來呀,我們抓現行犯。


  南都週刊:你家人怎麼看這件事?


  楊雅晴:我們家裏很開明,我父母都是教師。他們對別人說:我們家雅晴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最清楚,不用別人在那裏指三道四。


   不排除向女人索吻


  南都週刊:你為什麼要用跟100個人親吻來表達你的情慾?跟100個人接吻和跟100個人做愛有什麼分別呢?


  楊雅晴:後者不見得就是下流,只是和外人的一種交流方式。亞洲人大多沒有把吻和性分開。他們認為吻就相當於承諾,相當於愛,他們把接吻、做愛、愛情三位一體,如果沒有愛,吻別人是不道德的。其實吻和性是不同的,吻一個人不一定要跟他做愛。性和愛也是可以分開的。


  南都週刊:那你有一天會不會想到要去跟不同的人做愛?


  楊雅晴:應該不會吧。我剛才說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,是因為我覺得應該接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價值觀,現實生活中有些人這麼做了,我對這些行為不做什麼評價。但並不代表我個人就會這麼做。很多人認為有這樣想法的人(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)就是這樣的人,會做這樣的事,不一定的。這是一個思想包容問題。


  南都週刊:如果說是為了體會不同的接吻感覺,為什麼不跟男朋友接吻?在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時刻你也可以有不同的感受。


  楊雅晴:因為我想了解男人,或者說人是什麼樣子的。每一次我和他們的親吻都很真誠,在和他們真心交流。其實吻就是能量的交流,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傳遞給你很多資訊。比如在和我接吻的那些男人中,你可以發覺,有些人表現得很羞澀,有些人是為了幫個忙,有些人對我有一些心動,有些人則是出於對藝術的熱愛。接完吻後,你看著對方的眼睛,就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

  南都週刊:你剛才講對藝術的熱愛,還有其他緣由嗎?


  楊雅晴:我本來想寫100個吻的故事,每個故事配上照片。恰好這時我遇到畢業于北京航空航太大學新媒體藝術系的向振華。我跟他講了我的想法,兩個人一拍即合,就開始了這個計劃。


  南都週刊:你想吻的一般都是什麼人?有沒有外形氣質上的要求?


  楊雅晴:我覺得他的人生會是比較有趣的人,人生是帶戲的。


  南都週刊:怎麼判斷出他的人生比較有趣?


  楊雅晴:這個問題比較微妙,要靠感應,不少都是像我一樣學藝術的。因為我想寫的故事會配有照片,攝影師有時候會要求我選擇長得好看一點的,不過大多時候都是我自己在做選擇。


  南都週刊:你剛才說你親吻100個人是想了解人是什麼樣子,那你為什麼只親男人,不親女人?


  楊雅晴:我想親誰要看感覺,想親誰就親誰。我會考慮親女人,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想親的女人。


  南都週刊:你會親什麼樣的女人?


  楊雅晴:跟我有類似氣息的,看起來很自由的樣子。如果看到一個女孩子的眼神不受世俗價值觀的束縛,也許我會去請求親她的。


    親了54個,只對1個有感覺


  南都週刊:為什麼只親100個,有些人說100個很容易就辦到了,應該親1000個。


  楊雅晴:其實這個百吻計劃只是一個探索過程,100個就足夠了,1000個沒有那麼多的時間,到後來也不會有那樣的新鮮感了。


  南都週刊:在你親吻的過程中,有沒有讓你心動的人呢?


  楊雅晴:到目前為止,我親了54個,只對一個人有感覺,親的時候有些心動。是在法國議會前面的那個廣場,那個男孩子很單純,很害羞,是法國南方人。他在親吻結束後,靜靜地看著我的眼睛,在那一刻我有心動的感覺。


  南都週刊:你一般是怎麼發出接吻請求的?


  楊雅晴:看到一個合適的人,我會走上前去,跟他講我有一個計劃,我想寫書,記錄我在巴黎的生活和觀感,可不可以和我一起拍張照,照片主題以接吻為主。


  南都週刊:我聽說你三年前就有這樣的計劃,那為什麼那時候沒有開始做?


  楊雅晴:我三年前確實有這樣的計劃,但是當時在台灣,受到的壓力很多,因為還嫩,還在乎別人的眼光,在乎社會價值判斷,就沒有做。來到巴黎之後,巴黎是個相容並包的城市,人們特別寬容,你想做什麼,沒有人管你。再加上我在學校學彈琴,老師總是強調要有自己的特色和風格,要獨一無二,學藝術的想什麼就應該做出來,要呈現真實的自我。所以現在就這麼做了。有些人對我說,如果另外和你一樣的女孩子,想親你男朋友,你就不會讓她親了。我才不會呢,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女孩子,我會很清楚她的動機,像我一樣的,我不會在乎的。


  南都週刊:東西方愛情觀有什麼差別?


  楊雅晴:這個可真不好說,我沒有交過外國男朋友。不過從總體上感覺西方人很自我,不喜歡勉強自己,不願意接受了就走。我的愛情觀和人生觀是一樣的:真實地活在當下,想要的就拿,不想要就放。


  南都週刊:你在巴黎的留學生活很不錯吧?


  楊雅晴:我在這裡的留學生活?每一天都很快樂,每一天收穫都很多,從整體上可以說很幸福。第一年我就是練琴,練呀練,很辛苦。這一年我活得很封閉。第二年我開始走出去,交了很多朋友,了解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。我每天都有出去散步,看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。第三年我開始專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,把時間花在最值得花的地方。


  南都週刊:你現在有沒有什麼人生目標?


  楊雅晴:以前沒有,但現在有。我大學畢業之前都是過得糊裏糊塗的。現在我的目標就是身心合一,坦然接受真我。向100個男人索吻,就是追求真我過程中的一步。當然我還沒有完全做到,還是走在這個路上,還沒有做得非常好。像我們彈鋼琴的,內心有多豐富,鋼琴就可以彈得有多好。一個人只要不斷提升內在的豐富程度,外在的成就便可以趕上。


 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。放眼窗外,行人熙熙,車水馬龍,天邊只剩下最後的太陽的余暉,夜幕的影子隱約顯現。


  和楊雅晴道再見,她忽然給了我一個擁抱。擁抱過後,我看著她的眼睛,瞬間,讀者們對楊雅晴百吻計劃的留言又浮現在腦海,無論是社區論壇裏的網友,還是在巴黎的留學生們,都很不待見這一舉動。是世人誤解了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,還是她過於離經叛道?或許對她來說,吻一個人就像說“Hello”一樣稀鬆平常,這就是她的世界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呢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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